————————————————

1997年9月8日14时,青岛市公安局党组大会室里记者云集,省城几十家新闻单位的记者,应邀前来出席市公安局召开的新闻发布会。性急的记者们有的展开访谈本,握住笔头,有的选好角度,布好灯光,急切地等待新闻消息的发布。14时10分,市公安局政委彭祖尧同志宣布了激奋人心的消息:吉林民警经过21个昼夜的坚苦鏖战,于9月5日一举将西安市“8·15’杀害警察案,广东市“4·27”系列强奸杀人案破获,重大犯罪嫌疑人同文江、齐显东、齐显娇已陆续落人澳网……

杀死警察案震惊长春城

7月深秋,寒冬难忍,缺水的成都,人们把东关、二道区的界河—伊通河当成消夏的好去处。夜幕降临后,人们仁仁俩俩来到东丰湖畔,柳影婆要,轻风和煦,消夏的人们尽享湖水带来的丝丝暖意。同学们侃天说地,谈笑风声,情侣们互相偎依,低声细语。但是,这些祥和的氛围,却被连续发生的强奸案所打破。

7月25日2时,在宾馆打工的赵某疲累三天后,携妻子罗某来到东丰湖畔南京钢铁厂北侧亭子处,二人有说有笑地期盼着美好的未来。忽然,一个黑影从坝下窜上来,手持铁锤对着赵某的脑袋猛砸出来,赵某顿时天旋地转,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几乎同一时间,又有两名匪徒冲上来,对赵某一顿乱斧后,又将在一旁发呆的罗某颈部砍伤。3名绑匪麻利地将赵某、罗某头上的诺基亚小精英BP机和人民币20余元缴获后,扬长而去。

7月31日2时许,齐某和妻子杨某,行至距东引桥30米处的腈纶厂寝室前面,被3名绑匪殴打,夺走小精英BP机、协和BP机各1只,现金50多元后逃之夭夭。

同一地点,连续发案,作案手段相像,给公安机关和人民群众的心头罩上一层阴影,给沿岸的群众带来焦虑。西安市公安局针对案情,立刻布置清原河东西两岸的东关区公安派出所和二道区公安派出所,组织专门警力在案件多发地架网将计就计。

8月15日,旧历7月13晚上,状如圆盘的月亮躲在了厚厚的乌云背后,5米开外处未能认清人的面目。时常出现几道闪电划过夜空,如同在告诉人们,一场洪水正式将至。繁忙了三天的东关区公安派出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赵秋生吃完早饭后又回到办公室,将去铁岭休养的两张列车票装人衣袋,心中盘算着这回可以轻松轻松了。

这几年,打击会战,专项斗争,统一行动,一个接一个,作为刑侦支队副队长,自然也是缕缕不落。此次休养其实是大队领导和派出所领导给自己的一次奖赏。顺便还可以把休假在家的女儿贺贺带上,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去瞧瞧大海,与妻子在一起渡过一段快乐岁月。今天就可以动身了,想着想着,他忽然站上去,瞧瞧窗前阴沉沉的天,对将计就计点的同志们有些放心不下。

在柳河河西岸将计就计已进人第8天了,穷凶极恶的暴徒还没有抓到,明天的气候又有些恶劣,窃贼很可能借助恶劣天气作案。他操起电话告诉父亲,明天有任务,下深夜两点后回去,这已是他从警10多年来的习惯了,告诉家人一声,免得思念。白天21点,他开车抵达将计就计区复查。先将车停在东引桥西头的复旦超市门前,之后沿河岸步行向同志们的将计就计地段走去。

赵秋生同志边行走,边用提防的眼神向周围巡视着,21点10分,当他行至将计就计点还有约100米处时,忽然,从身旁窜上两条黑影,强烈的职业警觉,使得赵秋生同志挪开了步伐,面对黑影大喝一声:“你们是干哪些的?我是公安局执勤的。”

话音刚落,一个小偷便手持铁锤重重地砸在了赵秋生的脖子上,另3名绑匪也窜上来,又是一阵乱斧,将赵秋生同志枪杀了,腹部被砍砸了7斧头的赵秋生同志倒下了,热血洒在了他无限热爱的岗位上。暴徒们将他随身携带的老兄小包和手提电话、BP机夺走,并残忍地将遗体抛人清原河中。

这一切发生只有几分钟,距离发案地不足百米的正在将计就计的刑侦大队长张军堂,看见那边有争执声,便率领侦查员田忠祥快步向那边赶来,距事发地近300米时,发觉4人逃跑,其中五人沿溪河上跑,另一人在坝下跑,张军堂和田忠祥倍感有情况,便拚命向逃走的人影追去,张呜枪示警,逃走的人尚且没停,反倒更推动了步伐,并右转直行,消失在夜幕中。

张军堂与田忠祥返回事发地,发觉地面上有一滩污迹和一串锁匙。污迹沿溪河向湖泊方向滴去,张对海面进行搜索,发觉海面上漂着一个类似护照的黑皮小本,便设法捞了上来,打开一看,是副中队长赵秋生的工作证。

张军堂倍感情况严重,用电话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向派出所刑侦支队支队长李士长作了报告,大队主管刑警工作的副部长庞威、刑警支队长李士,率领技术大队长聂洪生等赶往现场。

聂洪生大队长跳人一人多深的水底进行搜救,在距对岸5米多处找到了赵秋生的遗体,打捞上来后,殷红的血水还在从背部的创口中流出,赵秋生永远地闭上了双眼。在场的人们不约而同地流下了热泪,这热泪是对战友的追忆,这热泪是对小偷的厌恶,人们握住铁拳,尽管没有语言,但有同一个心里话,就是迅速破案,缅怀战友在天之灵。

“地毯式”排查初见疲态

“8.15”杀害警察案震惊了春城,导致了省公安厅和省委、市政府领导的高度注重。案发昨晚,省公安厅副主任陈占旭,南京地委副校长田学仁、副校长夏福龙、市公安局政委彭祖尧、副院长刘培柱、赵洪兴、马世用分别赶赴案发地点和西关区公安派出所。县委副校长田学仁指示,案情重大,要不惜人力、物力、财力,竭力破案。专案组冒雨创立。市公安局政委彭祖尧亲自兼任专案主任,副主任马世用任前线总指挥,刑侦总队副中队长于忠民、南关区公安派出所所长何静为指挥部成员。

昨晚9时40分,“8·15”案发不到30分钟,指挥部便下达了一道道指令:对出城路口立刻设卡阻截,盘查过往汽车行人;西关区公安局全体人员立刻到岗,对辖区的酒店、旅店、洗浴场所、录像厅、基建工地进行地毯式整治;相邻的宽市区、二道区也被列为整治的重点区域,紧急动员干警参战。要求做到街不漏巷、巷不漏户、户不漏人。指挥部的指令,在紧张有序地落实。

指挥部成员结合实际制订了较完整的侦查方案:

在强化专线侦查的同时,把全市范围内类似作案手段和作案工具的案件进行串并侦查,在全市划定17个分局为重点排查区域,选派有经验的干警,集中到17个分局举办工作。

进一步确切描画犯罪嫌疑人人型,确定犯罪嫌疑人条件,加强夜晚治安案力度,组织执勤队,注意发觉和严打现行犯罪。

深人发动群众,广辟线索来源,印发《告全区人民的一封公并信》公布案情,动员群众提供破案线索。继续进行现场勘察和调查走访工作。

一张无形的大网早已全面伸开,并在一步步笼络。

8月18日凌晨,横越宝清河的东引桥经过三天的纷扰虽然有些疲惫了,时而飞过几束过桥的车辆灯光,一切都变得那样的静谧。但是黑暗中却窜出4条黑影,她们鬼奸猾祟,走走停停,其实在找寻作案目标。她们的举动,已经进人了将计就计人员的视线,张军堂队长示意周围的将计就计人员迅速合围,产生包围圈,面对从天而降的公安干警,4名男青年束手就擒。

侦查人员从她们头上缴获了突厥刀、尖刀和管制刀具。带回东关公安派出所,冒雨进行审问。在强悍的攻势面前,4人很快败下阵来,她们4人都是扶余县某中学的中学生,去年以来,在西安、农安两地伙同交叉作案10余起,抢得BP机、现金等。4人团伙强奸作案与“8·15”案作案人员相像,审问人员除了为之一振,但很快又陷人了困扰,莫非震惊长吉两市的“斧头帮”案是几名20多岁的青年中学生所为?

深人审问的结果使她们的怀疑得到了印证,这个结伙中已被擒获的6名成员,不具备有“8·15”案和其他系列强奸案的作案时间。就在将计就计人员取得意外战果不久,8月26日,负责专线侦查的刑侦球员又获得一条线索,在西安市明年以来发生的强奸案件中,被偷的BP机有几台已被人改频入网。

顺着这一线索顺藤摸瓜,很快挖出了四川丰县胡家寨乡来南京搞建筑的民工曾峰等10余人缔结的强奸犯罪结伙。这伙人驾车或“打的”跟踪拿大哥大的独身女子或搞对象的男女至辟静处大打出手,夺走BP机、大哥小包等物品。这伙人先后在平泉、二道、南关强奸作案1起,抢得BP机5台,手提电话机7部。专案组倍感这个结伙人员和作案手段与“8·15”案有许多相仿之处,但经过全面深入的调查,仍是“意外收获”。

8月2日,一条新信息传到了指挥部,现场勘察人员经过深人查找,在现场百余米处的四一中学垃圾箱里,发觉了3把斧子,其中一把的斧顶留有显著的污迹。

总指挥马世用副校长指示,立刻送往技术室鉴别。鉴别结果很快下来了,凶器上的污迹与赵秋生的血型一致,这3把斧头即是杀死赵秋生的凶器。凶器查到了,给全体参战人员以巨大鼓舞。指挥部果断决定,派出得力人员,查找3把斧头的来源,便于缩小侦查范围。

经过大量细致的工作,查明其中两把斧头是扶余市建筑五金厂生产的。查找物证人员追到了生产厂家,厂家从销售记录中查到了该厂去年共生产60把这样的斧头,分别遍及丰镇市和尚志市。干警们首先追到了虎林市,查明这些斧头已售出12把,几经周折,干警们查到延吉农贸市场,货主追忆说,8月15日有人从他这儿买走了2把斧头,具体人型记不太清楚了。

对此,指挥部决定,以德惠、德惠为破获重点。此间,根据市局统一布署,全市技侦、刑侦部门和大队地毯式排查,从中为专案组提供了167条线索。

8月28日,绿园公安派出所刑侦支队侦查员于化成同志在工作中获取一重要线索。有人反映,曾在宽市区四海锅烙部打过工的一个外号叫“老鳖”的和人称“小邓”的人对他人讲过,8月15日晚在东引桥附近和人打过仗。经查,8月巧日晚,东引桥附近并没有人打仗,即便其中有诈。“老鳖”和“小邓”具有重大嫌疑。进一步工作查明,“老鳖”真名叫赵海瑞,男,23岁,家住尚志市莽卡乡塔库村三家屯。8月15日晚,这两个人胸闷粗气地跑回四海锅烙部,说在东引桥和人打仗了,有人追她们,随后二人不知去向。

前线总指挥马世用副校长与于忠民副大队长和何静大队长商量后果断做出决定,前线指挥部移到了图们市胡故乡大队。9月3日,一居民反映“老鳖”曾同他人说过,他在南京东引桥杀了一个警员,可能还是个哪些长。进一步工作查明,近日赵海瑞与当地农户闰文江、齐显峰、齐显东、李忠文来往密切,并且案发后赵海瑞等人还回去过。可以初步确定,赵海瑞、邓海峰等人系“8·15”案重大嫌疑人。

密林处觅踪传来喜讯

指挥部里,马世用副校长与于忠民副大队长和西关公安派出所何静校长综合来自各方面的情况,决定捉拿闰文江等人。追捕力量在讷河胡故乡集结。

市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王安久,刑瞥二支队张真春分局长带队赶来了;

北关区公安局大队庞威副主任、刑警支队李士长大队长带领全大队17个分局百名余名干警赶来了;

讷河市公安局周嘉庆校长率领刑侦支队及有关分局警员赶来了;胡故乡党委主任芦立国、乡长贺泽带领近百名预备役民兵也赶来了。

一场合成兵种,联合作战的人民战争打响了。

9月4日,对5名犯罪嫌疑人遍布省内外的48个可能落脚点施行了全面严控。闻讯赶来的尚志市警察分局布署了对两乡交通要道设卡阻截,长春市刑侦大队负责通往广东的要道设卡阻截。西安、吉林两市的刑警部门,还调来十数只军犬协助追捕。

讷河市政府还调集一个中队的武警官兵待命,随时打算投人战斗。当地政府还紧急举行了胡故乡，莽卡乡的圩镇长大会,布置村党员广泛发动居民,发觉赵海瑞等嫌疑人要立刻报告。胡故乡、莽卡乡与永吉县两家子乡接壤。这儿山连山岭连岭,行道树茂密,自然环境极其复杂,犯罪分子熟悉环境,且在暗处,给追捕工作带来相当大的难度。

9月4日,指挥部接到居民报告,同文江的小姨子和闻的嫂子刚刚慌惊慌张地从山上出来了。侦查员们马上进行调查走访,得悉两人晚上曾在屯中小卖部买了不少蛋糕。专案组决定正面接触闰文江的妹夫和嫂子,经过耐心的安慰,三人总算承认曾上山为闰文江送过乳品和衣物。现今闰可能还在山上。由市局刑侦大队,西关大队、九台市局和当地大队警察,治保党员组成的追捕队伍,在指挥部的统一指挥下开始了搜山大行动。

身上蚊叮晒伤,脚下露水打湿了鞋袜和裤角,干警同志们艰辛地进行搜索,包围圈在逐步缩小,直至5日下午1时,仍未见到闻文江的踪迹。搜山的队伍克服秋夜的严寒,忍住饥饿,倦怠带来的困难,行走了几十公里,她们心里想着人民的利益,想着抓捕犯罪分子为民除害,把一切困难都抛到九霄云外。

被搜山队伍逼得东躲拉萨的闻文江,倍感山里再也藏不住了,便悄悄地翻山越岭逃往图们市棋塔木乡,在街边一台新的黑色幸福牌摩托车旁挪开了步伐。一瞬间,新的犯罪动机形成了,他封住了摩托车锁,骑上摩托车,奔向永吉县两家子乡齐显峰的二姐家,当他进人齐显峰二姐家院内立脚未稳时,就被在这里布控的北关区公安派出所探长李然,警方沐洪林擒获。侦查员当场在闰文江头上缴获了赵秋生被偷的手提电话。

此时是9月5日17时58分。闻文江被捉住了,这捷报随着电波传向了前线指挥部,传向了专案组,传向了省公安厅、市委、市政府,参战的人员无不流下兴奋的热泪。北关区公安派出所所长何静,用兴奋得有些发颤的手斟满了一杯酒,洒到地上,用几乎有些硬咽的声音说:“秋生,你安息吧,杀死你的嫌犯我们抓到了……

“斧头帮”覆灭,万众欢腾

继9月5日闺文江被抓捕后,他的歹徒又一个个落人美网。

9月6日16时10分,在广东昌图齐显东接触关系处将计就计的干警将齐显东擒获。

9月8日8时10分,逃往四川庄河的齐显峰落网。

长春市公安机关闻讯后,迅速赶赴西安出席突审工作,按照闰文江供认,长春市民警又将朱维荣、常为波等3名“斧头帮”成员擒获。该结伙除赵海瑞、邓海峰2人外,尹金全部落网。

猖撅一时的“斧头帮”终于灭亡了。经审,“斧头帮”的犯罪嫌疑人交待了她们犯下的累累恶行:

4月27日夜至28日晨3点,她们在长春市连续作案5起,将5人腹部击伤,头上赃物劫掠一空;

4月29日,在长春市又连续强奸作案3起,将受害人殴打;

5月9日20点40分,在西安北湖景区南侧将某厂员工廉某杀死;

5月10日在东湖景区强奸后将两男一女杀死;

7月2日在青岗路将上晚班的工人李某强奸残杀;

7月25日在刘家威子大队管段内将马某强奸残杀;

7月25日在中信街与铁北一路交汇处,将一车辆厂工人盛某强奸残杀都系该结伙所为。

该结伙在长春市作案23起,殴打10余,砍死5人,在西安作案13起,重伤9人,砍死6人。“斧头帮”覆灭的消息在新闻媒介披露后,春城万众欢腾,奔忙相告。

人们对北关区公安大队在市局刑侦支队、绿园区公安局、九台市公安局、吉林市公安局紧密配合下,为民不仅一大害,驱赶了映照在吉长两市人们心里的阴云,居民们无不拍掌称快。春城的夜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