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23-01-18 10:10:03作者:佚名
向往青藏高原,又不敢登上青藏高原,怕的是乘飞机到了海拔3700多米的拉萨,因为强烈的高山反应,一二天后被送回四川成都缓解病情。类似的例证并不鲜见。1992年中日组队横穿塔克拉玛干大沙漠时,我的一位队友被分配赴南面的昆仑山考察。20多天后,这位队员回到于田县城,高山反应加之营养不良,又黑又瘦,上下嘴唇叠满流着白脓的大泡。由于两唇不能闭合,说话含糊不清。有鉴于此,我一度怀疑我的身体因为年龄关系,如果赴藏探险的话,能否成功。
1998年4月,我迎来了赴雅鲁藏布大峡谷探险的机会。不顾会否有高山反应,我登上了有世界第三极之称的青藏高原。我深深地感谢青藏高原以其博大的胸怀接纳了我,小小的高山反应过后便适应了。尽管如此,我所经历的雅鲁藏布大峡谷探险,仍然让我刻骨铭心。
最难忘是从排龙到扎曲路程,即穿越帕隆藏布大峡谷。两地距离有36公里,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在幽深静谧的山谷里向前延伸。一路上,我们多行在临江的半山腰间,有的地方左侧是五六百米深的陡崖,探头往下一望,令人头晕目眩。由于谷底狭窄,江流落差大,水流十分湍急。加之两侧的山势突兀耸立,造成水声轰响,很是吓人。使得我虽然置身于峡谷之中,却无法集中精力体会它那雄奇瑰丽之美。
沿途拍摄,每位队友的兴奋点不一,有的拍争奇斗妍的花朵,有的拍奔腾呼啸的江水,有的拍负重的民工,有的拍悬崖峭壁,队伍自然慢慢散开。好在只有这唯一的路,不存在迷路问题。不过,不会迷路并非让人对安全放心。我不停地跑到队伍前方,拍摄队友、民工攀陡崖、过险桥的场景。当我拍完了,收拾好相机,整理好装备,队伍已经走得很远。被甩在后面的我,相当一部分时间独自穿行在阴暗潮湿的原始森林边缘,或在江桥上颤颤险行,或是在天阶石栈上小心登攀。每临其境,前不见队伍,后不见来者,那种孤单,那种焦灼顿时油然而生,欲排不能。
危险的地段是徒步滑坡区,一路上要走几个这样的地方。虽然每段只有三四十米长世界第一大峡谷是,却往往让人胆战心惊。滑坡区的险在于,一侧几百米之下是滚滚急流,白色的浪花在空中翻卷沉落,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呼啸而去。另一侧是坡度很陡的松动的土石。走到这样的地方,一旦脚下不稳,身子一斜,就会滚下江里,步入黄泉。摔倒后自救是不可能的,坡上坡下光秃秃的,没有一束可以顺势抓住的茅草,也没有一处土坎挡住下滑的身体。只要滚入江水中,也就干净利落的与死神拥抱,转瞬间无影无踪。每到了这样的滑坡区,我都暗暗的告诫自己,可不能踩不稳或踩空。因了紧张,过后往往吓出一身冷汗。
老虎嘴也是险要之处。这是当地门巴族人在峭壁上凿出的路,也可视为栈道。它只有一米左右宽。所谓老虎嘴,即山体的急拐弯处。顺着岩崖,伸展的半空中的路到了这里,便形成了老虎嘴。由于这地方三面临险,稍不留神即会坠入崖下。
一路上我们经过四座吊桥。吊桥上面横置着木板,两侧没有护栏,只有数根铁丝缠绕在横跨着的长长的钢绳上,很难起到护栏作用。人走在上边,桥晃动的幅度很大。感觉到危险时,必须尽快坐下来,免得被甩到江中。4座吊桥中有3座长度在60~70米之间世界第一大峡谷是,而最后一座吊桥竟长达180米。总算战战兢兢地通过了这4座吊桥,过后我们无不长嘘一口气。尽管如此,我知道我们仍是幸运的。过去考察队员通过帕隆藏布江时,没有吊桥,只有用凌空横扯在大江上的钢缆。过时束好人身,就像捆猪,人倒悬着,慢慢倒手爬过去。
从排龙到扎曲,最累人的地方当属接近扎曲时那绝对高度在六七百米,曲曲弯弯的山路,几乎是步步爬坡。此时时近中午,天气炎热,累得我们大汗淋漓且不说,还喘不过气来。幸好这个地方海拔比较低,植被茂盛,氧气充足,否则真会有人累倒在这里。到扎曲之后,我请一位队友给我拍张照片留念,相片上的我躬着腰,两手搭在膝盖上,累得站都站不直。还有满脸疲倦,脸色灰青,眼皮肿肿的……我从来没这么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