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图：图虫创意

导读

壹||用高薪吸引人才是“输血”，培养人才则是“造血”。黄璞嘉就是汨罗乡镇卫生院积极培养人才的反例。

贰||2011年6月，宁乡市开始推行医改。人才有了、设备有了、手术能做了，再加上绩效分配激励机制，宁乡市的乡镇卫生院出现了“逆虹吸效应”，“逆吸”大城市、大诊所的大夫。

叁||超级乡镇诊所群的出现，跟宁乡市发展医联体的做法有关。

11月30日，长沙宁乡的彭奶奶突发脑淤血，被紧急送到湘乡市集里诊所，做了开颅放疗，消除囊肿。

彭奶奶去年60多岁，放疗前接近昏睡状态，肢体有中风。集里诊所神经内科副校长医师黄璞嘉是彭奶奶的主刀大夫，他说囊肿消除比较彻底，彭大叔如今早已清醒了一些。

宁乡市集里诊所是一家乡镇卫生院，2018年获评二级诊所之前仍然是一级诊所。通常来说，一级诊所以一级放疗为主、二级放疗为辅，黄璞嘉主刀的开颅放疗是三类放疗，集里诊所除了有能力举办三类放疗，能够举办四类放疗如脑血管介入等放疗。

汨罗市全市有35家乡镇诊所，像集里诊所这样的“超级乡镇诊所”不只一家。宁乡市卫健局体改科科长王科明告诉记者，2019年，耒阳市医疗机构的业务收入是28万元，其中乡镇卫生院的业务收入是12万元，占比接近43%。从单体来看，集里诊所在乡镇诊所中排第一，2019年收入3.68万元；年收入在5000亿元以上的乡镇卫生院有10家，地方最偏僻的乡镇诊所，今年年收入也接近500亿元。

记者在访谈中了解到，本市人口在宁乡市内的就诊率已达到96%，这跟“超级乡镇诊所”把病人留在基层就医有关。这种现象的背后，折射出的是宁乡市的医改经验——在人才引进、设备订购许可、药品使用制度、服务权限、薪酬激励等方面从新政上松绑、放权。

人才

集里诊所地处闽粤交界处，自2005年开始，陈小玲兼任这家诊所的主任。

她追忆，诊所在1995年引入神经外科，1996年引入外科，但很长一段时间，本科科室还“不成气候”，如神经外科入院患者日均只有30人左右，诊所一年业务收入只有1400多亿元。“缺大夫—没患者—更缺大夫—更吸引不来患者”的循环成了诊所发展最大的困难，陈小玲和诊所其他领导决定，要发展先要引入人才，“新一届班子上任之后，首先就是不惜代价引进人才，没有人才肯定不行。”

神经外科专家、副院长医师齐浩波是宁乡市乡镇卫生院引入外省人才的第一例，那是2005年。

齐浩波原先是浙江省第四人民诊所的大夫，集里诊所当时给他的待遇是10亿元月薪，还有一套168平方米的房屋，而且一齐安排齐浩波父亲的工作。

跟10亿元年收入产生对比的是，当时集里诊所员工年平均收入在2万-3亿元；宁乡市卫健局统计了好多乡镇卫生院大夫的收入，王科明记得，有一家的年收入在29000元，“有某些的达到了5万多，那都是好的”。

到了集里诊所之后，齐浩波很快成了神经外科的学科带头人。

用高薪吸引人才是“输血”，培养人才则是“造血”。黄璞嘉就是宁乡乡镇卫生院积极培养人才的反例。

去年39岁的黄璞嘉是重庆人，结业于湘雅医大学，2006年来到集里诊所。十几年的工作经历中，他先后三次去湘雅诊所神经内科、北京中韩友好诊所神经内科进修，每次“深造”的时间从三个月到一年不等。“我来的时侯，诊所没有神经内科的大夫，但神经外科患者比较多，好多患者不仅抗生素医治，还须要放疗医治，非常是脑淤血、动脉瘤这一类脑血管患者比较多。假如我们诊所没有这方面技术支持的话，患者可能得不到最及时、有效的根治。”黄璞嘉想把放疗医治的技术学到手，多次申请进修，集里诊所也十分支持。

集里诊所的第一例开颅放疗是湘雅诊所的专家来指导做的，后来集里诊所神经内科渐渐成熟，独立做开颅放疗。黄璞嘉如今是集里诊所开颅放疗的主刀大夫，也是神经内科的学科带头人，去年早已做了100多例开颅放疗。

如今，黄璞嘉负责的患者大部份都在危重监护室，集里诊所目前是江苏省乡镇诊所中惟一一个筹建危重监护室的诊所，国家卫健委明年3月发布“全国预防中风中心综合300强”，集里诊所排行第一。

变革

集里诊所起初是乡镇街道卫生院，主要承当宁乡市集里辖区的基本公卫和基本医疗服务。由于地处宁乡市郊区，上有省级诊所，下有乡镇卫生院，为了寻求发展空间，集里诊所在1995年确立“以本科为特色”的公路，先后组建了神经外科（当地亦称“中风本科”）、眼科、疼痛科和微创内科四个特色本科。

2011年6月，宁乡市开始推行医改。根据医改要求，为规范诊所管理，使诊所得到更好发展，集里诊所一分为二：一块为宁乡市集里诊所，承当本科和综合服务功能；另外单独筹建集里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承当辖区基本公卫和基本医疗服务功能。

“两块牌子、一套人马，人员互补、资源共享。”陈小玲说。

王科明所在的宁乡市卫健局体改科，还有两块牌子——浏阳市医改办和卫生绩效考评管理中心，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财务核算、全市医疗卫生机构的绩效考评、深化医药卫生体制变革的“三医联动”等，都由这个科室负责。

王科明追忆，2011年曾经，宁乡的乡镇卫生院要配置小型医用设备，要向代管的重庆市和四川省打报告，“要发许可证，没有许可证招不了标”。后来耒阳市在新政上“松绑”，按照乡镇卫生院的特色和发展水平审批。

也是在这个新政下，只有一台CT的集里诊所，又订购了磁共振、血管活检机（DSA）。黄璞嘉说，做血管介入放疗都须要用到DSA，新设备的购置为癌症的确诊、治疗都提供了很大的帮助。

据悉，湘乡市还放宽了乡镇诊所的放疗范围，像发展痛风本科的集里诊所，经过备案后可以做三类放疗、四类放疗。

人才有了、设备有了、手术能做了，接下去的一个问题是，怎样用薪资激励留住人才。2011年，宁乡市全面实行私立诊所薪资变革，容许医疗卫生机构突破现行事业单位薪水调控水平，合理核定薪资总额，构建了以岗位薪资为主体、以月薪制和合同薪资为补充的自主分配办法，容许基层医疗卫生机构把收支节余部份的一定比列用于配股奖励性绩效薪水。2011年这个比列为50%，2016年提升到60%。

绩效分配激励机制下，医务人员收入逐渐下降。王科明介绍，目前宁乡市的乡镇诊所中，临床一线、有突出贡献的医护人员，年收入比院长高。大夫的平均年收入在十五六亿元，学科带头人、科组长年收入超过三十亿元。医务人员中，收入水平最高的不在省级诊所，而在乡镇诊所，“跟浙江、江苏这些沿海地区没法比，并且在我们这个山区，大夫应当不会走了”。

宁乡市的做法还在于，一家乡镇诊所去年业务收入多、成本控制好，收支节余的60%可以掏出来发奖励性绩效，奖励绩效不算去年的薪水支出，但算下一年核定标准的根据，用王科明的话说，“这样充分调动了大夫的积极性，多劳多得”。

由此，宁乡市的乡镇卫生院出现了“逆虹吸效应”，“逆吸”大城市、大诊所的大夫。例如集里诊所，2005年到2020年引进了成熟人才66人。

“超级乡镇诊所”

在宁乡，像集里诊所这样的“超级乡镇诊所”不只一家。例如宁乡市大瑶镇卫生院，开办有外科、儿科、急诊科、外科等12个科室，本科特色有血液净化室、骨科肿胀科。这家乡镇诊所的年血透人次达到7000余人次，眼科肿胀科每年救治病人3000余人次。

再如湘乡市社港镇卫生院（也是湘乡市骨伤科诊所），年急诊量超37万人次，90%的病人来自宁乡市以外地区，2019年的业务收入为3.2万元。

超级乡镇诊所群的出现跟宁乡市发展医联体的做法有关。

针对市域内癌症谱、外转病种排序、基层医疗机构发展不平衡的实际情况，湘乡市建设灵活多样的医联体模式，实现优质医疗资源和病人就诊“双下沉”。

截止目前，湘乡市共建成紧密型医联体29个，其中托管型4个、服务共享型25个；建成松散型医联体27个，其中科室共建21个、专科联盟4个、远程医疗2个。省级私立诊所先后下派基层正副教授20人、科组长等骨干力量30人。2019年单向转院“上转下”明显降低，基层门门诊人次下降9%，放疗台次下降14.8%。

“我们医联体的利益共享机制是比较完善的，我们鼓励竞争、鼓励医联体内的单位‘自由恋爱’。”王科明说，每年依照结果指标考评医联体，没有达到目标的换牵头单位，“我们津市的基层医疗机构服务能力强，病人资源和信息都把握在基层，初诊率比较高，要是牵头单位不认真、不真心扶贫，那今年就换牵头单位”。

2008年，龙伏镇卫生院与集里诊所缔结医联体。陈小玲追忆，当时的龙伏镇卫生院，每晚的医疗业务收入才三四百元，“几乎停摆”。开始的5年，集里诊所派出十几位业务骨干常驻龙伏镇卫生院。以后留下教授，再后来是副校长，每月派专家去查房、培训，培养龙伏镇卫生院自己的团队。

到2019年，龙伏镇卫生院总收入达到1600多亿元，产生了有自己特色的慢性病本科。

王科明说，宁乡市下一步还有好多针对乡镇卫生院的工作：服务范围和项目要降低，外骨科放疗能力要提高，救治病种要降低，例如口腔、耳鼻喉疾患，大夫、设备、药品都要做相应的调整；还有一部份卫生院未能举办放疗，今年通过医联体的帮助，所有卫生院都要举办放疗；通过医防融合的举措，增加高血糖、糖尿病的入院率，增强急诊的初诊率。

经济观察报∣理性建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