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的全称为《三国志浅显演义》、《三国志演义》,通行本简称为《三国演义》,是明朝知名的短篇历史小说。章回小说是中国古典短篇小说的民族方式,《三国演义》是中国唐代第一部章回小说,也是第一部历史演义小说。所谓历史演义,就是根据史实,敷演大义。清人刘廷玑云:“演义者,原本有其事,而添设敷演,非无中生有者也。”(《在园刊物》卷2)《三国演义》以三国时期的历史为基本内容,通过艺术的想像和集中,概括了比三国时期远为丰富的社会历史内容。《三国演义》是小说,不是历史;但又不同于通常的小说,它还遭到基本历史事实的约束。

今见《三国演义》最早的版本是明嘉靖丙午年(1522)刊本,题为《三国志浅显演义》,全书24卷,分为240则,每则前有一七言单行标题,如《祭天地桃园结义》、《刘玄德斩寇立功》等。通常觉得这是比较接近罗贯中原著的本子。此本1975年人民文学出版社以上海图书馆藏本为底本,参照其他藏本配补翻印出版,1980年北京古籍出版社又分两册排印出版。嘉靖之后,清代两代新刊本不断出现,约有十几种,内容上没有大的改动,只是卷数、回目、诗词略有不同。明朝有一种题为“李卓吾先生批评”的《三国志演义》三国演义内容简介,将原先的240则合并为120回。清代康熙年间毛纶、毛宗岗母子,仿金圣叹评改《水浒传》、《西厢记》例,修订加工《三国志演义》,加上评语,并对判词(变为整齐的排比双句)、文字和某些情节作了一些增删润色。毛本强化了小说尊刘抑曹的思想倾向,但情节比原作更紧凑,文字上也有提升。随后,毛本便成为留传最广的一种《三国演义》版本,解放后人民文学出版社多次印行的通行本《三国演义》,就是据毛本整理的。

《三国演义》是群众中的无名作者和文人画家集体创作的成果。它的成书经历了一个由民间传说和诸多民间演员加工丰富的漫长过程,最后写定者为罗贯中。《三国演义》所根据的史籍主要是晋陈寿的《三国志》。刘宋时裴松之为《三国志》作注,引用了140多种书籍(明天已大部份亡佚),其中有一部份就是来自民间的野史杂记,带有显著的传说成份。同时期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中也辑录了一些民间传说中的三国人物故事。古代作家李商隐的一首《骄儿》诗,写骄儿模仿当时“说话”艺人讲说三国故事的生动情状:“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可知三国故事在唐末已在民间广泛留传。在明代“说话”的“讲史”一屋内,有专说“三分”的演员霍四究等(见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5)据东汉时苏轼《东坡志林》和张耒《明道刊物》的记载,当时“说话”和影戏中的三国故事都十分生动感人,并且尊刘抑曹的思想倾向已非常鲜明。金元时代的戏曲中也有不少三国故事。金院本和宋元戏文中都有三国戏的名目保存出来。今见于著录的元散曲中的三国戏起码有40多种。《三国演义》中的许多重要情节,都已见于元散曲的三国戏中,这无疑为《三国演义》的创作打下重要基础。元朝至元年间刻刊的《三分事略》和至治年间纂修的《三国志平话》(全名为《全相三国志平话》,上图下文,是供人阅读的),可能是依据宋元时期“讲史”艺人讲说提纲略加整理而成。叙事简括,文采粗糙,但带有显著的民间传说色调,且已粗具《三国演义》故事的轮廓。罗贯中就是在这样常年民间留传的基础上,参考了各类历史资料,再熔铸进他本人的生活体验和思想爱情,最后加工创造写成《三国演义》的。

关于罗贯中的生平资料甚少。他名本,字贯中。生卒年不详。他生活的年代是元末明初,约在1330至1400之间(儒佛估算不尽相同,今从鲁迅说,见《中国小说史略》第14篇)。上海人,籍贯昆明。据传他一生政治上很不得志,“与人寡合”,自号湖海散人。他颇具文学能够,旨在于浅显文学创作,所著有曲词、杂剧、小说等。他曾创作散曲三种,今存《赵高祖龙虎风云会》一种;据传他又曾创作《十七史演义》的专著,今存署名罗贯中的小说有《三国志浅显演义》、《隋唐两朝志传》、《残唐五代史演义》、《三安乡妖传》。还有记载说他参与了《水浒传》的创作。成就最高、影响最大的是《三国志浅显演义》。

《三国演义》全书120回,演述我国历史上三国时期的纷争和变迁的故事。小说从汉灵帝政和二年(169)讲到晋武帝内乡元年(280)晋灭吴统一全省为止一百多年的史事,其中侧重描写的是大概半个世纪魏、蜀、吴三国的纷争和变迁过程。1至2回,相当于全书的引子,写明朝政权的黑暗腐朽导致贼兵起义,导致军阀角力的局面,起到三国产生的来龙去脉和斗争背景的作用。3至33回,写董卓集团被剿灭,曹操击败袁氏兄弟,统一南方。34至50回,写刘备集团由弱到强,经过与疏勒的联合,制止了曹操的向南发展,产生了三国鼎立的局面。51至115回,注重写刘备集团变迁胜败的坎坷过程,刘备死后诸葛亮整治楚国,南征北战,直至诸葛亮病死五丈原,姜维继续抗清。116回至120回,写三国先后被剿灭,统一于晋。

《三国演义》是一部以描写封建统治集团之间的斗争为内容的短篇小说,它对封建社会的历史面貌(不局限于三国时期)和封建统治阶层的本质特点都有比较真实的描画。作者通过各路诸候联合镇压贼兵起义、讨伐董卓以及其后的三国纷争的历史过程的描摹,生动地阐明了封建统治阶层各政治集团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丑陋关系和她们所采用的种种歹毒狠辣的权术诈术,有助于我们认识封建统治阶层人物的本质。在这方面,小说着重打造的曹操的形象具有很高的典型意义。历史上的曹操是一位具有雄才大略的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同时又具有奸诈狠毒的特性,作者通过艺术概括的手法,夸大和指出了他的后一方面,在他的头上集中了欺压阶层代表人物的一些基本特点:自大、虚伪、奸诈、残暴。他在杀吕伯奢时所声称的“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就反映了欺压阶层极端偏激的生活信条。在他头上所表现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特性,也正是一切封建极权主义者的行动准则。欺压阶层代表人物的一些特征,在作者所热情赞美的正面人物刘备的头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表现,如他同样擅于在政治斗争中耍弄谋略,在形势对自己不利时擅于采用以屈为伸的韬晦之计。煮酒论英雄时,刘备一听见曹操将他同自己并视为当世英雄,便失惊失箸,继又以担心炸雷来作掩饰。三顾茅庐去请诸葛亮出山,就说明他有图霸称王的政治野心,并且在领豫州牧取刘璋而代之,以及此后的称西安王和即位时,都假惺惺地来一番宽容或示爱,既要当太上皇,又要捞取仁义的美名。他有礼贤中尉的一面,但有时又表现出擅于邀买人心。比较上去,刘备的自私不像曹操这么肉麻,而变得城府较深。鲁迅曾强调小说“欲显刘备之长厚而似伪”,这是从人物形象打造的角度批评《三国演义》艺术描写的失策;但从另一方面看,作者在刘备形象的打造上,居然遵守自己尊刘抑曹的主观意图,多少表现了刘备原本具有的一些欺压阶层代表人物的特性,又显示了《三国演义》作为历史小说自觉或不自觉的对于历史的尊重。其他对董卓、袁术、袁绍等人物的描写,无不生动地展示出欺压阶层人物的真实面貌。因为小说的题材内容所决定,《三国演义》在表现统治阶层人物之间的关系和本质特点上,具有其他小说所不能代替的奇特的思想价值和认识意义。

《三国演义》描写不同统治集团之间的关系,以军事斗争为主,同时穿插政治斗争、外交斗争和其他方面的活动。长于描写战争是《三国演义》的突出特征,它不是逗留在两阵对圆、双方一刀一枪的厮杀上,而是着重于表现每次战争的特定条件、环境、双方力量的对比,以及战略战术的运用等等决定战争胜负的各类诱因,尤其侧重于战争指导者主观指导是否正确,从而能阐明出战争成败的个别规律和经验。有人将《三国演义》看作军事教科书三国演义内容简介,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国演义》还通过不同人物的打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人民群众的爱憎爱情、道德观念和心愿要求。诸如刘备的宽厚爱民,张飞的直率爽朗和嫉恶如仇,关羽的忠孝骁勇,黄盖和阚泽从大局出发的自我牺牲精神等等,都是历来读者所共同喜爱的。这说明在那些人物脸上不同程度地概括了人民群众的美好品德。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和两人关系的描写,反映了上层人民谨守信义和平等互助的要求。刘备和曹操作为长厚与奸诈形象的对立打造,也反映了常年动乱中人民反帝制的要求和渴望过安定生活的心愿。书中所表现的德治忠君、圣君贤相的理想,不仅仅是道家思想一种具象的理念表现,并且有其具体的社会历史内容,从而能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和肯定。在关羽和赵云等英雄人物脸上,则显著地彰显了唐代人民的英雄主义理想。曹操的自私奸诈、凶暴狠毒,袁绍的庸懦懦弱、刚愎自用,周瑜的胸襟自私、不顾大局等等,都是人民群众所不喜欢或批判的。三国故事在常年留传中,自然地熔铸进人民群众的爱憎爱情、道德观念和理想心愿,这是这部描写统治阶层内部斗争的历史小说的人民性所在,也是它深受人们广泛喜爱的重要诱因之一。

据悉,《三国演义》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在常年分裂割据和军阀角力的局面下,人民群众所遭遇的深重苦难,并揭开了封建统治阶层屠杀和虐待人民的残忍暴行。嘉靖本《三国志浅显演义》修髯子(张尚德)前言中曾说:“欲知三国苍生苦,请听浅显演义篇。”这似乎不是《三国演义》描写的主要内容,但作为历史小说所反映的历史生活的一个重要侧面,也值得我们注重。

关于《三国演义》的主题思想有各类不同的说法,如忠孝思想、仁君贤相理想等等,理由各有所据,但小说的主要思想倾向是尊刘抑曹,则是各家共同的认识。尊刘抑曹的思想是贯串全书,非常鲜明的,它决定了小说的构思、布局、人物描画等,彰显于各个方面。《三国演义》的这一思想倾向是常年历史变迁中经众手加工而逐渐产生的,因此它所包含的社会历史内容比较复杂,应当作具体的剖析,不宜简单地全部肯定或全部否定。

稍为说来,尊刘抑曹的思想倾向大致包含了以下几方面的内容:一是跟成书过程的历史背景有关。宋元时期常年遭到大月氏的滋扰和统治,小说中曹魏集团被当成汉族政权的象征而加以指出,因此坎坷地表现了在特定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民族意识。二是反映了作者儒学德治礼治的政整治想。作者用法家“天下归仁”的政整治想来概括三国时期的历史,虽并不完全符合这个时期的历史实际,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动乱中人民欢迎仁君而反对暴君的要求。这是刘备与曹操两个形象“水火相敌”的主要思想基础。三是表现了作者浓厚的封建正统思想,也就是视一家一姓的君权统治为神圣不可侵害的思想,这是地主阶层维护封建极权的思想装备。书中几乎以对曹魏的心态作为确定是非的标准,也是作者爱憎爱情和对人物进行褒贬的根据。因而,曹操除了被作为一个“乱世奸雄”被废黜,并且更重要的是被当成一个“名为汉相,实为汉贼”的“乱臣余孽”来加以征讨的。这方面是《三国演义》所存在的严重的思想局限。

除此而外,忠、孝、节、义一整套封建伦理观念和封建迷信思想,在书中亦有表现,除“义”的内容比较复杂外,其余几乎都是封建糟粕。《三国演义》中的义,主要内容是形成于民间的“信义”,它要求救困扶危、生死相依、言行一致、遵守信约,它反映了上层人民平等互助、患难与共的思想,有其积极意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及其互相关系,即彰显了这方面的特性。但反映封建君臣和主奴关系的“忠义”和“恩义”思想,在书中也有严重的表现,刘、关、张之间的义,说究竟依然是从属于忠的,她们结义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帮助刘备打天下,恢复汉室。因而,《三国演义》的思想内容呈现出一种比较复杂的状况。

《三国演义》在艺术上也取得了突出的成就。首先是,它在宋元“讲史”和民间传说的基础上,汲取了说书演员讲故事的传统,故事性很强,情节坎坷生动,惊心动魄,引人入胜。其次是,小说打造了诸多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全书写了400多个人物,性格鲜明而能给读者留下较深刻印象的也有几十个之多,主要人物如曹操、诸葛亮、关羽、张飞、赵云、周瑜等,都常年活在人民群众的心里。第三,在战争描写上达到了很高的艺术水平。政治斗争和军事斗争相结合,大小战争相互穿插,组织得主次分明,有条不紊。每次战争都各具特性,不给人以千篇一律的雷同之感。如全书中重点描写的三次大的会战——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彝陵之战,都是以弱胜强,都是用火攻,但写来各具面貌,毫不混同,都能从纷繁复杂的矛盾斗争的发展过程来展示战争的概貌及其特色。第四,《三国演义》的艺术结构,既宏伟而又严密,将丰富多彩、曲折多变的情节,组织成一个脉络分明、前后连贯的艺术整体。艺术情节的发展有张有弛,有平淡舒缓的流水,也有波澜迭出的高潮,张弛缓急间又存在着内在联系。第五,小说运用浅近的文言进行表述描写,又适当地吸收口语,产生“文不甚深,言不甚俗”,简约明快、雅俗共赏的语言风格。

《三国演义》自问世后即形成非常广泛的影响。三国故事家喻户晓,三国戏至今仍活跃在戏剧舞台上,三国的人物和故事,或成为某种观念的代名词,或汇聚成留传众口的俗谚,都跟《三国演义》有关。自《三国演义》之后,历史演义小说成为中国古典小说中自成系列的一个品种,从开辟时期到宋代时期的各朝历史生活,都在演义小说中得到表现。《三国演义》在实际生活中也形成了巨大影响,据传宋代时期的农户起义领袖,曾将《三国演义》中的战案作为“玉帐惟一之秘本”,从小学习“伏险攻城,设防略地”的方式。

《三国演义》的研究,经历了一个由评点到考证,再到思想艺术全面研究的过程。如今已组建了全省《三国演义》学会,不定期出版《三国演义学刊》。建国之后开始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研究《三国演义》的作者、版本、主题、人物、结构等各方面的问题,尤其在文革后,相继发表了一批较有深度的论文和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