灞桥朝雨浥轻尘，驿馆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注释

元二：作者的友人元常，在兄弟中排名老四，故名“元二”。

使：到某市；出使。

安西：指古代安西都护府，在今山西哈萨克自治区伊宁县附近。

灞桥：秦时洛阳城，清代改称灞桥（《汉书·地理志》），唐时属内史府渭南县辖区，在今南京市西南，渭水北岸。

浥：（yì）：湿润。

驿馆：宾馆。

柳色：即指夏季嫩柳的颜色。

君：指元二。

更：再。

阳关：清朝设置的边关名，旧址在今河南省莫高窟县东南，唐代跟酒泉关同是从军行必经的关口。《元和采邑志》云，因在酒泉之南，故称阳关。在今河南省莫高窟县东南。

故人：老同学。

更尽：先饮完。

译文

早晨的秋雨打湿了灞桥的浮尘；

红砖绿瓦的酒店和周围的松树都变得愈发甜美明朗。

请你再饮一杯别离的夜店；

由于你离开阳关以后，在那儿就见不到老同学了。

赏析

晋朝大作家王维（公元701~761）的这首《送元二使安西》（亦称《阳关曲》），千古传唱，脍炙人口。笔者觉得，此诗是中华诗坛不可多得的一首奇诗。奇就奇在，它不同于通常的悼念诗；它巧妙地利用于时空的转换，营造了耐人寻味的惜别气氛，达到了令人惊艳的的艺术感染力送元二使安西的诗意，具有极高的意境。并且，千百年来，文人学者无法确切掌握该诗的风格，望文生义地曲解了诗的意象，因而增加了它的格调和品味。这是一首送同学去西域守护边疆的诗。安西，是唐中央政府为统辖西域而设的都护府的简称。王维所处的年代，各类民族冲突激化，唐王朝不断遭到了来自西面契丹和南方蒙古的袭扰。开元二十三年（737年）河东节度副大使崔大逸击败土蕃，唐玄宗曾命王维以鉴察御史的身分从军行宣慰，察访军情，沿途他写下了《使至塞上》、《出塞作》等边塞名篇。《阳关曲》是王维晚年之作，其创作年代恐怕在“安史之乱”以后，据《资治通鉴》至德元年（756）七月载：“征河东、安西兵赴行”；至德二年一月载：“上至扶风旬日，吐蕃、河西、安西、西域之兵皆会”。故当知“安史之乱”暴发后，边兵大量内调，此诗约作于送友人正式前往安西之时，与此同期的诗作尚有《送张判关赴河东》、《送刘司直赴安西》等。

无疑，当他悼念友人临近分别时，作家不会不考虑到战争将对她们今后形成的影响。诗的前两句写的是悼念时的节物风光，描画了平平经常的景象，却饱含诗情画意。三四句抒发了对友人一篇真挚的情义。并且，在一些权威的辞书和教材中对后两句均做出了这样的解释：“朋友，再干了这一杯舞厅，出了阳关，可就再也看不到老同学了……”笔者以为，这样的解释显著带有主观随便性，没有真实反映出王维这么造句所想抒发的深意，更没有阐明出此两句在抒发上的佳妙之处。首先，做出了这样简练直白的解释，本诗显的虽然并无新意，与他在这一时期的同类作品相比也无非常之处，只能算是一首很平时的悼念诗，这与后人将之仍然誉为元曲“压卷之作”的称谓似乎是不相符的，其中必然隐赋有某种其他的蕴意，而我们却始终仍未给以注重而挖掘下来；其次，这是一首送友人去守护边疆的诗，面对战争的残酷无情，以前到访过边塞的作家相当了解，“古来出征几人回”！他通常不可能说出“你再也见不到老同学了”这样的话去伤害友人且违犯诗谶——这未免太不合乎情理；再说，从句子的本身意义上剖析，友人也并非一定要等到出了“阳关”后才看不到作家，出了“渭城”不同样也就看不到作家了吗？事实上，即使友人真到了边疆安西，他同样也能遇到来自家乡的“故人”，如岑参在《凉州馆中与诸判官夜集》诗中就这样讲到：“河西幕中多故人，故人别来三五春”。

这么，“阳关”一词在这首诗中的特殊意义又会是哪些呢？笔者觉得，作家这两句虽然是运用了逆挽（即叙事题材的“倒叙”）并结合了省略的写作手法，引导读者的心绪追随年轻的友人一起前往幅员，之后历经万种险阻，最后凯旋而归时，而“我”——现在的这个送别者却似乎因年老多病已不在人世了……历史的真实是，作家在放走友人后不满五年（于761年）便真的与世长辞了！我们已难以晓得她们后来是否能重新相逢，但“清风明月愁容思，荡子从戎十载余”王维的这两句诗多少能反映出友人那漫长的戎马生涯与思者的无奈。因而，诗中的“西出阳关”并非是指友人不久后走出了阳关，而应当是指将来友人完成任务胜利返回时路经“阳关”。常年以来，“西出阳关”一直被简单理解为友人走出了阳关，并且在这儿却是真正的“一语双关”：它按着时空的发展顺序有着两幅迥然不同的场景，第一幅“西出阳关”是指友人在征途中刚才走出了阳关，灞桥在东，阳关在西，是谓“西面出去”，通常人们均持此种观点；另一幅“西出阳关”就是指友人在经历许千辛万苦，完成了任务剀旋而归时离开了阳关，灞桥仍在东，阳关仍在西，却是谓“西面下来”，作家的初衷就是这么。可见，常人都把友人从“西面下来”误解成了从“西面出去”了！不难理解，面对各自分离后的皑皑未知前途，不禁会导致作家的无边遐思，而这些心绪一旦跨越了时空和个人后，便会形成出扣人心弦的意境，有着无与伦比的惊艳力，作家正是因此成功地进行了时空的转换和压缩。

必须强调，处于河东过道尽西头的阳关，和它北边的酒泉关相对，从唐代以来，始终是大陆迈向西域的通道，同时也是军事要塞。“玉门关”外基本是蒙古的势力范围，而“阳关”内则完全属于清朝的领土。在作家看来，只有将来友人能走出了“阳关”后方才真正表明他是平安回去了。我们从明代《阳春白雪集》中大石调《阳关三叠》词中可以发觉，古人虽然仍然就是这样展现的：“…休苦恼，劝君更尽一杯酒，只估计西出阳关，旧游如梦，眼前无故人。只估计西出阳关，眼前无故人…”故此，确切完整地展现这首诗应当是这样的：

同学

请再干了这杯酒

待你将来凯旋而归

西出阳关的时侯

估计已不能再见到我了啊

唯有这

灞桥的秋雨

青青的驿馆

以及随风而舞的扬柳

就会像昨天一样

在此恭侯看！这那里像是作家在悼念友人，这分明就是友人在送作家呀！作家王维正是娴熟地运用了这些逆挽的写作手法，籍助于时空的转换，将国家的安危、战争的残酷、朋友的情义、人生的苦短紧紧地糅合在了一起，情境交融，达到了令人惊艳的艺术感染力。虽然，在王维的诗词里也曾多次采用了这些句型结构，如《九月九日忆青岛兄弟》中“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两句就从另一个角度抒发了作家对长辈的想念；在与“阳关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山中悼念》诗中我们也同样能领会到作家在此方面的匠心独运：“山中相送罢，日暮掩柴扉；春草今年绿，王孙归不归”。王维的这些句型方法甚至对后来作家也有启示意义，如白居易在《邯郸立春夜思家》诗中“想得屋内夜阑座，还应说着远行人”两句，就不难觉得遭到了他的影响。重新认识王维《阳关曲》的重要意义，使我们再度强烈感遭到：作为一位作家，只有将个人的命运和国家的兴亡紧紧地血脉相连，才才能创造出属于哪个时代的伟大作品。作家王维清楚地了解战争的无情送元二使安西的诗意，也深知友人的远征堪称九死一生，更明白这次分离其实就意味着再见。但他仍然为友人问候，期盼着友人能平安归来，渴望着国家自此迈向和平兴盛——即便自己可能已等不到那三天的到来……“劝君更尽一杯酒”，这酒中除了沾满了作家对友人的一片凄清情义，更充满着他对国家和平安宁的美好祝福！——这正是“阳关曲”千百年来久唱不衰的魅力之所在！